小熊
遊俠少年行
型號: R076
HK$ 83
一至八本65折 HK$54

九件或以上63折 HK$53

作者: 李潼  
繪者:oodi
出版社:小熊出版  
出版日期:2016/08/10

 

內容簡介

臺灣少年小說第一人,
五星級的優選書。
 
  有一個年代,為了初中聯考每天課輔,督學來了要藏參考書;
  有一個年代,國慶日有燈籠大遊行,還要高唱「反攻大陸」;
  那一個年代,是威權的時代,卻是我們首次體驗公民參與的時代!
 
  距離大考只剩五個月,我們的每一節音樂、體育課都被「借」去上國文和數學。督學來了就藏起參考書,走後又與「雞兔同籠」繼續奮戰。同時,洄瀾港的縣議員選舉正如火如荼進行,彈珠王的爸爸鍾議員即將競選連任,而我媽媽則被推派角逐「婦女保障名額」。一時之間,我和朋友們通通被徵召,發傳單、拜票、舉辦政見發表,用最少的資源爭取選民認同。然而,鍾議員卻被我發現正偷偷進行「香噴噴、甜滋滋的戰術」,連參加學校「自治小鎮長」 選舉的彈珠王,居然也開始發送香水鉛筆當「走路工」……
 
  升旗、校慶、幹部選舉;大考、小考、課後輔導,
  爸媽的年代、我的年代,跨越年代的共鳴。
 
名人推薦

  青少年兒童評論家 張子樟
  臺灣童書志工、臺東大學前語教所退休副教授 洪文瓊
 
  無論世事紛擾或清明;時局陰暗或開朗:人情詭異或敦厚:運命坎坷或平順,人總得培育自省、自覺得能力,抱持信念,為所處的時代有更好遺傳。——本書作者 李潼
 
  李潼選擇以歡樂襯托荒謬,一場宣告人世間生死、勝敗、虛假的荒謬劇,完整呈現在讀者面前,讓讀者在歡笑之餘,對如此特殊的時空,有相當程度的了解與共鳴。——青少年文學評論家 張子樟
 
  李潼這一部作品觸及鄉土質素多且實,尤其是融入有趣的情節中介紹,更為難得,這也是我把它列為五星旗鄉土少年小說的原由。——臺灣童書志工、臺東前語教所退休副教授 洪文瓊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李潼


  本名賴西安,1953年出生於花蓮,後定居於宜蘭羅東。以本名在校園民歌時代創作歌詞,其中〈廟會〉、〈月琴〉、〈散場電影〉最為膾炙人口;以筆名「李潼」寫作文學。
   
  自小住在花蓮的李潼常看著船隻來來往往,後來當兵加入海軍圓了小時候的水手夢。曾任編輯和在學校任職。二十七歲那年李潼開始專心創作,甚至去戶政事務所更改職業欄,以表明自己成為作家的決心。
   
  在五十二歲因癌症過世前,李潼總共寫了七十多本書,其中尤以富含濃厚鄉土關懷的少年文學為其代表作,創作內容大多與臺灣地理環境與人文風俗緊密相關,如以宜蘭平埔族為主題的《少年噶瑪蘭》,以及《激流三勇士》、《遊俠少年行》、《噶瑪蘭有塊救人地》等。
   
  李潼的作品多篇被選入國小、國中、高中課本及大學國文選,並被譯成英文、日文、韓文、德文等語言。另有多部作品被改編成電視劇、舞台劇與動畫影片等。曾獲得五十多項重要文學獎,包括國家文藝獎、中山文藝獎、中國時報文學獎短篇小說評審獎等,他的作品字裡行間充滿對孩子成長的關注和土地關懷,讓李潼素有「臺灣少年小說第一人」的美譽。

繪者簡介

oodi


  出生在爸爸是作家、媽媽是作家、舅舅作家的家庭,學了四年的服裝設計,又發現自己更喜歡設計故事裡的人物。熱愛插畫與小說,常常在腦海中編織奇妙的世界,夢想著有一天可以把別人拐進去。

  oodi的作品網站:www.behance.net/oodioodi

目錄

第一章 在樣品棺材午睡的阿塗師
第二章 祖傳祕方的收驚特效藥
第三章 在課外輔導課玩藏寶遊戲
第四章 國慶大會高呼的「禮成」口號
第五章 板仔店提供四盞特製燈籠
第六章 航空母艦內的議員競選討論會
第七章 競選政見只要念得好聽?
第八章 香味彌漫的大倉庫
第九章 義賣的上好板仔誰來買?
第十章 沒有參考書的課外輔導
 
作者序 清流加注,俟河之清 李潼
導讀  臺灣式的嘉年華會 張子樟
導讀  真少年「愛」遊學 洪文瓊

作者序

清流加注 
俟何之清               
李潼
 
  從九O年代開始,「社區總體營造」在臺灣各地掀起陣陣風潮。社區文化工作者在理念運行中,苦思尋索「社區居民的共同經驗」,做為情感凝聚,以便推動社區營造的種種具體項目。

  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區域,臺灣子弟當然有過一些共同經驗:漫畫書裡的四郎、真平;布袋戲裡的史艷文、怪老子;黃梅調電影裡的梁山伯、祝英台;校園民歌的清新曲調;熬夜觀看的世界少棒賽轉播……
   
  有沒有橫跨各年代、統合各區域的共同經驗?當然有:雙十國慶遊行、各項公職競選政見發表會、和應付各種考試的補習班。可惜這些更大範圍的共同經驗,有的政治氣息太濃厚;有的判別選擇太費神,難以凝聚情感。往往這些大型的共同經驗,包含了意志的扭曲和不擇手段,讓人在回味時,帶來不快,難怪我們要重新苦思尋索。
   
  國民義務教育在一九六八年延伸為九年後,小學生為準備初中聯考的課業補習也告終結。
   
  雖然,往後的高中聯考、大學聯考、公務人員普通考試、高等考試、留學「托福」考……的競爭,一樣存在,一樣激烈;但免除了初中聯考,讓身心仍稚嫩的孩童免去強力的課業補習,仍不失為一大美事。
   
  事實上,包括過往的初中聯考在內,臺灣的各項考試制度所力求的公平、公正、公開,是值得肯定的,尤其在華人文化中根深蒂固的「人情因素」,就以初中聯考來看,不論你是校長的女兒、棺材店老闆的兒子、議員的外甥,都具有相等的報名資格,憑本事來應考。
   
  儘管這是個公平競試,但為了考取所謂的「理想的學校」(大抵仍以升學率高低為評定標準),考前的準備格外緊張。於是校長、老師和家長採取填鴨式教學法;或將學生劃分為「升學班」和「放牛班」,非考試科目的美術、勞作或體育不被重視。教育督導人員對此現象明知卻無奈。

  因此有些孩童的人生價值被扭曲的形塑,「升學班」的孩子喪失了閱讀的樂趣;「放牛班」的孩子早早嘗到被放棄的挫折,孩童加入了欺上瞞下、陽奉陰違的集體共犯,有多少人能擁有自覺、自省的能力,在回顧時,從那弔詭的過程有所察見?
   
  各層級的公職人員開放競選,是民主政治的重要運作之一。代表各黨派的候選人,秉持他們的政治理念、具體政見,將自己的學識、抱負和人格,攤開在選民面前,「懇請惠賜神聖一票」,使得人民有所選擇,政治脫離專政集權。

  臺灣的公職人員競選,項目繁多:鄉鎮長、縣市長、縣市議員、立法委員、正副總統……各項公職的任期不一,幾年就有選舉,每逢選舉必有政見發表會。民眾的投票經驗豐富,聚集各廣場或收看電視政見發表會的經驗,更難以計數。
   
  因種種因素,多數人終身沒能成為公職人員候選人,但很多選民對競選過程的掃街拜票、募款餐會、出席紅白喜喪、參加公益活動、插旗幟貼海報、競選總部被砸毀,正統和一些旁門的招數,也都耳熟能詳。
   
  做為民主時代的民眾,尤其是「未來主人翁」的青少年們,都樂以見到競選活動的君子之爭、民意訴求,甚至嘉年華會的競選方式;可惜,有些候選人偏是為求勝選,不擇手段,極盡醜陋的為民主社會演出了一幕幕錯誤示範。
   
  於是,政見發表會不以具體政見向選民訴求,而成了揭瘡疤的謾罵會;競選看板隨意掛,口喊「提高生活品質」,而又「遍插旗幟少一竿」;透過佈線綿密的樁腳系統,發放味精、香皂、手錶……等生活用品賄選。
   
  當政見發表會成了「連續劇」型態的批鬥大會,各種哄、騙的競選招數,我們敢有多大的信心,期望熟稔競選過程的民眾不受汙染,不喪失民主信念?或期勉「未來主人翁」有自覺、自省的能力,能「出污泥而不染」?
   
  世事紛擾或清明;時局陰晦或開朗;人情詭異或敦厚;運命坎坷或平順,人總得培育自省、自覺的能力,抱持信念,「俟何之清」,加把勁,「不信東風喚不回」,為個人生涯能有交代,也為所處的時代有更好傳遺。

導讀

臺灣式的嘉年華會
青少年文學評論家 張子樟
 
  
專家學者談論少年小說的主要功能時,常常強調「樂趣」(pleasure)與「了解」(understanding)。所謂的「樂趣」是指讀者在閱讀時得到不同層次的喜悅與趣味,而不認為讀文學作品是件苦差事。
   
  至於「了解」的功能,更是一清二楚,因為每本好書都能為讀者開拓新視野,發現新領域。文學作品的表達方式,往往不是直截了當,總喜歡稍微拐彎抹角,但也正是這種需要思考的閱讀過程,讀者可以再一次領略新的樂趣。
   
  《遊俠少年行》記載臺灣某個特殊年代的特殊事件。書中趣味橫生的敘述,讓讀者忍不住抿嘴而笑或放聲大笑,同時也借助作者深刻的剖析,對臺灣六十年代的社會實況,有相當程度的了解。
 
  「質變」與「量變」
 
  六十年代是臺灣社會的轉型期。不同階段、類型的選舉已經實行了幾年,從「量變」開始「質變」。剛實施選舉時,候選人泰半為地方仕紳,在純樸的鄉里具有相當的聲望。這些人當選後,也腳踏實地為鄉民服務,頗獲好評。
   
  但是,隨著社會風氣的轉變,奢侈浮華逐漸取代了節儉樸實。參選者每次都得花費大量金錢(包括送禮、買票等),而且把競選當成某種形式的投資,「質變」已經無法避免。
   
  這種不良風氣迅速蔓延,幾乎沒有一個地方的選舉是乾乾淨淨的。當然,仍有清流之輩可以當選,但只是點綴而已。這些成人世界的遊戲,生活在其中的青少年難以全面隔絕,他們不知不覺捲入時,如何應對,如何掙脫,也是這本書想呈現的一面。
   
  另一個與六十年代關係密切的,是九年國教的實施。由於籌備時間短促,實施過於匆忙,硬體設備與師資因陋就簡,九年國教的成果並不是十分理想。這項教育史上的創舉,影響層面在四十多年後的今天依然無法定論。有趣的是,人們討論這項重大改革時,常常把重心擺在免試升學對小學生的好處上,卻忘了那一群不得不參加最後一次初中入學考試的學子。
   
  對於這群被遺忘的學童來說,何去何從確是一大困擾。在孩子天真的心靈裡,他們參加「末代入學考試」頗有破釜沉舟的意味,一去不回頭。孩子精神壓力之大,不言可知。雖然如此,孩子的生活仍有歡樂的一面,他們懂得苦中作樂,遇到難題也自有排解之道。他們也知道,太陽明天依然升起,日子總得過,所以當年十月慶典,在孩子心目中,就是一場變調的嘉年華盛會。
 
  時間與空間
 
  書中談到的選舉與升學,時間是確定的,但空間卻各自不同。李潼把故事設定在花蓮自有他的想法。這座城市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雖比不上西部大城市的繁華,但它一直是東部觀光的重要據點,「鄉村都市化」的味道頗濃。

  然而,當地人多數仍然擁有傳統鄉里的固有美德,例如:樂於助人、熱心公益等。這座融合現代與傳統於一身的小城中,居民生活型態的轉變過程,就形成故事的主幹。
   
  作者選擇以歡樂襯托荒謬,所以一向人們諱言的「板仔」,竟然成為穿插全書不可或缺的利器。故事從它開始,也隨它結束,一場宣告人世間生死的荒謬劇,完完整整地展現在青少年面前,讓他們在歡笑之餘,對如此特殊的時空,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對嚴肅的生死問題,也有了初步的接觸與感受。
   
  時空的巧合,常常會改變歷史。民國五十六年,對臺灣全島的人來說,是共同的時間,但個人性格與生存空間的差異,對同一事件的反應卻不盡相同,同一事件對每個人的衝擊也不一樣。
   
  以書中主角阿祥為例,如果他不住在花蓮市,而是生活在另一處地方,他會有不同的朋友、不同的尋求歡樂的方式。參加初中入學考試時,他的對手要是換成另一群學子,錄取機會也就不同了。
   
  他生活的地方提供了板仔店如此特殊的空間,如此熱心樂於助人的老闆阿塗師(當然,這種行業的助人行徑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然後又湊巧碰上國慶慶祝大會與提燈遊行。這一連串的時空結合產生的事件,使這本書顯得更生動、更有趣。
 
  狂歡化的荒謬
 
  荒謬的年代,自然會有連續不斷的荒謬劇出現。荒謬劇的演出,必須借助於狂歡化的行為。
   
  透過阿祥機靈的雙眼,讀者看到一幕一幕的歡笑鬧劇。在板仔店遊學做功課,絕非人人都有的經驗,阿塗師在棺材裡睡午覺,也是新鮮事。因此阿祥的媽媽被從棺材裡坐起的阿塗師嚇暈了,就成為狂歡式的必然行為。用阿塗師所謂的祖傳祕方收驚的特效藥──口水,來治療阿祥媽媽的失魂,是一種現代人難以想像的荒謬療法。但這只是荒謬情節的開始而已,緊跟著國慶大會、提燈遊行、政見發表會,都是近似廣場性質的狂歡場面。一個高潮緊隨另一個高潮,荒謬的層次不斷升高,讀者目不暇給,其樂無窮。
   
  國慶大會是荒謬的延伸。為了搶第一個報到,小朋友就得在廣場上曬太陽。馬拉松式的沒營養演講比賽,還不如「禮成」兩個字來得有吸引力。阿祥班上發現提燈遊行準備得不如別班,臨時意想天開,借用阿塗師編好燒給死人的別墅、電視、汽車,改成其他顏色的燈籠,上街遊行。阿祥的媽媽與好友秋月,躲在由板仔車改造的航空母艦內大談選情,火把歪伸到航空母艦,一場大火營造了遊行的最高潮,但也同時終結了遊行。
   
  縣議員選舉與學校選「自治小鎮長」,再把故事推往另一高潮。父親選議員,兒子選自治小鎮長,兩人同時都懂得灑錢買票。阿祥不齒這種賄賂行為,想出方法來制止,因為這種卑劣行為,也會影響媽媽參與選戰的成敗。作者以巧思破解了阿祥的困境。他讓中風後復原情況欠佳的鍾議員,出現在政見發表會上,結果二度中風,「永遠退出政壇」;被雨水淋過的香皂和味精成了廢物;阿祥與彈珠王的衝突,也斷送了彈珠王選上自治小鎮長的機會。
   
  當然,讓讀者更訝異的是,阿塗師竟然捐了一副上等棺木,做為阿祥媽媽的競選籌募金。鍾議員的去世,剛好用上這副棺木,終於讓阿祥媽媽乾乾淨淨的當選議員。
 
  曲終人散時
 
  政治嘉年華會結束了,每個人回到自己崗位上繼續奮鬥。阿祥他們也從絢爛回歸平淡,繼續接受課外輔導,繼續在板仔店遊學。由於面對的是初中入學考試,所以副科全免了,結果「我們還是看不懂樂譜,不太會唱歌,不喜歡圖畫和不太會做燈籠。」
   
  對於阿祥這群青少年而言,升學考試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們在意的並不是聯考的結果,而是成長過程中種種不凡的啟蒙經驗。短短一年中,他們的生命步伐是以跳躍方式向前邁進的,看盡了人生的喜怒哀樂。
   
  誠如故事結尾時所說的:「在這一年,我們從真正的「課外輔導」,見到那些生死和勝敗,那些虛假和真誠,我們想得很多,學到很多。只這一年,我們長大了不少。」
   
  一場人生的荒謬劇結束了,但留給讀者的,卻是無限大的沉思空間。阿祥他們之間的互動、使用的言語、金老師的口頭禪,都是大家熟悉的,曾擁有的荒謬經驗。在欣賞之餘,你或許會感慨自己生不逢時,沒能趕上這場臺灣式的嘉年華會。其實不必如此,因為各位目前生活周遭的世界,也未嘗不是正在上演著一齣一齣的荒謬劇?

導讀

真少年「愛」遊學 
臺灣童書志工、臺東大學前語教所退休副教授 洪文瓊

      
  《遊俠少年行》中的五少遊學團,就是一個同儕團體,他們對父母師長的想法、做法,常常有所批判。李潼就是以第一人稱「我」(五少之一的黃睿祥)來說故事,透過黃睿祥的眼睛,把他自己與另外四少,在不到一個學期内所共同經歷的荒謬事件呈現出來,同時對他們那個世代的大人(五少的父母,學校的老師、教導、校長,議員、政府長官)的看法和作為,表露不屑、不恥、不解或不認同。遊俠行徑本質上就是一種磨練、一種學習,少年課外遊學猶如遊俠,少年期不多往外見學,豈不「枉費」少年。現代的社會不也是鼓勵年青人「壯遊」(Grand Tour)嗎?
   
  「少年行」很容易理解,因為這篇作品就是寫洄瀾港(花蓮),五位最後一屆要考初中的國小六上學生的互動事蹟。他們五位自行組成一遊學團,課後輪流到各家一起做功課、一起行動,十足是「少年行」。但要稱他們為「遊俠」,不免讓人費解。遊學團五少互動經歷的事蹟夠得上稱為俠嗎?還是敢闖蕩、有闖蕩就是俠?從情節裡的五少事蹟來看,似乎談不上傳統那種行為豪邁、肝膽相照的俠氣。那五少的遊俠名究竟要如何解釋?我是從兒童發展心理學和少年小說的特質去思考,才豁然體悟「遊俠」一詞用得妙,只是不知少年讀者乃至一般人,會不會有或贊成這樣的理解。
  
  少年小說名家李潼先生這本新版舊著《遊俠少年行》,原是圓神出版社「台灣的兒女」系列第三冊《白蓮社板仔店》。這次小熊發行新版,將書名改為「遊俠少年行」,感覺上似乎有比較深的意涵。而也因為改換了新書名,我重讀時不自覺就聯想到王維的七絕組詩四首〈少年行〉中的詩句「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進而引發我很好奇去思索新書名的用意,它有比舊書名更貼切、更能彰顯書的内容主題嗎?
   
  出色的作家都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李潼當然不例外。李潼在作品中喜歡夾用台語是他的語言特色之一,基本上他都是採詞彙融入式的,比較少整句使用。這一篇因為題材涉及鄉土的關係,夾用台語我覺得特別豐富。他夾用台語,除有些不容易理解猜出的會加註,例如「放送頭」(廣播器)、「運動」(宣傳)、「雨神」〈蒼蠅〉等外,通常都用音義近似的國字表示,例如「你還不回家是不?」、「派你來做亂,亂給我死?」、「我專程請假過來回失禮」、「掃帚給我舉來」、「全是話。给我差不多一點」等。而可能由於這篇的背景、題材是花蓮老字號板仔店(棺材店),李潼把有關棺材或死方面的禁忌性台語俗諺語,都很適切融入作品中,例如不說「棺材店」而說「板仔店」;誰的名字給在板仔店叫喚,絕不可回說「我在內底」,最不得已只能說「外口等」;在板仔店內聲音不能太大(會吵死人),也不能說「怎麼這麼重?」(重死人)。「內底」、「外口」是道地的台灣話,相對於國語的「裡面」、「外面」,「在內底」是指躺在棺材裡,隱喻死的意思;而聲音不能太大和不能說怎麼這麼重,都是歇後語型隱喻死的說法。懂得台語的人,相信閱讀時都會感到多了一層親切的鄉土味。有研究興趣的讀者,不妨試著去找出這篇作品中,李潼夾用了哪些台語,看看改成國語是否會走失一些味道。這是一種樂趣,說不定還會增加您的語言使用能力呢!

  李潼在《遊俠少年行》中,藉少年阿祥叛逆期的眼光,反諷當時大人世界存在的一些醜態行為,貼切如實寫出處少年期主人翁的心態。他筆下的五少是非虛假的「真少年」,真少年應該多遊學,李潼在結尾點出「在這一年,我們從真正的『課外輔導』,見到那些生死和勝敗,那些虛假和真誠,我們想得很多,學到很多。只這一年,我們長大了不少。」正是他對少年多做遊俠行的期許,也是他個人少年期的真實寫照。
   
  依據發展心理學方面的研究,隨著年紀的增長,兒童對同儕朋友的順從,逐漸大於對父母的順從。也因為少年期(10~15歲)這個階段的兒童有尋求「我們團體」(we group)的歸屬壓力,需要協調我和他人的觀點,開始要學從一個比較一般的觀點去評斷事情,從而少年期也開始出現公道和正義的概念。他們不再是父母眼中的「乖男巧女」,雖然還尊重父母的權威,卻無法苟同他們的看法,甚至會故意反抗作對;父母的善意建議,常被他們視為多管閒事,隨他們自由,又會被認為漠不關心,真令父母左右為難。換句話說,國小高年級、國中階段的少年,常常看不慣父母、師長的做法、想法,他們認同的是同儕,追求的是同儕死黨的歸屬感,對看不慣、看不順眼的事物,會表現不屑,乃至公開抗拒。他們會為自己的死黨、會為所屬的團體(如班級)、會為社會正義有理的事物,全力支持展現他們的「義」行。
   
  近些年個人參與閱讀研習活動較多,又鑑於台灣翻譯的外版童書泛濫,我特別著力在鄉土童書的推廣。由於實務的需要,口袋中常要累積一些適切的導讀用書,因此好的鄉土少年小說,常成為我關注的目標。撇開寫作技巧,鄉土少年小說我最重視的是文本中所寓含的鄉土質素濃度和真實度。李潼這本《遊俠少年行》的舊版,原本就是我個人口袋中鄉土少年小說列五星級的優選書單之一。這篇作品不論是鄉土質素濃度或真實度都是頂級,它的背景是九年國教實施前一年(1967)的洄瀾港(花蓮),那時花蓮仍是一個樸素的小鎮,天山戲院、燕聲電台、板仔店、長長的火車屋、阿美族的高腳屋等都還存在著。情節裡小學生考初中要參加補習、學校為提高升學率把音樂美術改上國語數學(算術)、督學到學校巡視時師生配合藏參考書、國慶要舉行慶祝大會和遊行、受驚會找師公(道士)收驚、選舉送香皂或味精買票等等,都已成那個世代共同記憶的鄉土。其中李潼對白蓮社板仔店長長火車屋十二節配置的描述,尤其是樣品間各式棺材、板仔倉庫間擺放介紹,更是民間技藝的鄉土,除了讓讀者驚訝傳統棺材老店竟然有如此的規模,增加對傳統一條龍式火車屋認識外,似乎也讓人對棺材解除恐懼,對老式殯葬多一份尊重與理解。而有關迎空棺和收驚的介紹,則是幾乎已經消失的民俗。李潼這一部作品觸及鄉土質素多且實,尤其是融入有趣的情節中介紹,更為難得,這也是我把它列為五星級鄉土少年小說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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